第 7 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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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说罢她转身跑走,银迢却是一个当头霹雳,看向已经熄灭了灯火的寝房,心悸不安又无比愤怒,橘兮这小丫头是自己手把手教着规矩长大的,如今居然敢吃人家的饭砸人家的碗,简直是无法无天了!
  次日早,元清濯回梁都后第一次起了个大早至听泉府。
  听泉府名下无虚,流水潺湲,池中的青石板桥相叠互倚,一道碧水近横,水底锦鳞游泳,两岸奇花闪灼,团团逐对成球,白如玉,粉如霞,明如锦,繁如星。
  姜偃一袭雪白的不着一丝纹理,毫无赘余之饰的道袍,肆意地铺叠于青石板上。两名童子正围炉而坐,燃火烹茶。他们先生仰卧于藤椅上,垂落的玉手边拈着一册已经读了大半的书卷,似在歇憩。
  炉火烧得正旺,茶已沸腾冒泡,开权手把蒲葵大扇,这时停止了摇动,他看向冒失闯入的不速之客,眼底俱是防备和敌意。
  元清濯不禁暗暗地反思自己,是不是作孽太多,国师府从上到下,没有一个人见着她是神情轻松的。
  元清濯微笑靠近,开权脸上的敌意变成了彻底的愠怒,他扔下大扇便跑走了。
  真不明白先生为何要与公主立那样的赌约。
  元清濯见镜荧还乖乖听话不走,摸了摸少年耳朵,口吻狎昵:“小郎君,你生得俊,竟不怕我?”
  镜荧低咳一声,被揉玩的耳朵迅速红了,他慌忙地退到一边,禀了声退,便转身逃之夭夭。
  两个碍事儿的小东西终于都走了,长公主极是舒心,不妨一回眸,却蓦然撞上姜偃漆黑如渊的深目,不知他凝眸看了自己多久了,她方才调戏小郎君来着,他……也看见了?
  元清濯一阵心虚,假装没这事儿,胡乱糊弄着:“先生你是否渴了?”
  她取下茶具,为他满满斟了一盏。
  姜偃卧于藤椅上却一动未曾动过,须臾,他拾起了手边的书卷握卷而读起来,俨然忽视了她。
  元清濯确定,姜偃定是全部看了去也听了去了,“先生你这么快就为了我醋了吗?”
  姜偃声调清冷微哑,好像昨夜里未能好眠。“公主多想了。”
  “先生你待我好无情,”她扁起樱红的娇花般微微上翘的唇,鼻音浓浓地控诉他,“你可知道你常常言灵附体,一语成谶,好的不灵,坏的准灵,人家昨晚上被老鼠咬醒了,怕得要命,要不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舍你而去的……”
  姜偃无动于衷地读书:“公主,不是属鼠么。”
  这是她自己说的,他以为她真的不怕。
  元清濯一时语塞,说不过姜偃,便撒泼起来:“我错了,人家错了,先生你以后都说我好话成不成?比如,祝公主得偿所愿,嫁得如意郎君?”
  她明眸善睐,轻轻几瞬,眼波流转,宛如潋滟的一泓春水。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,很难令人不想到“如意郎君”是谁。
  姜偃却无视了她的媚眼:“臣不好论人是非。”
  “可是别人都说你占卜术厉害。”元清濯瘪嘴不服。
  姜偃随手拾起了茶水,“天机不可泄露,吾泄天机,妖鬼必戮。”
  元清濯不得不腹诽:什么天机什么妖鬼,她以为他是个正经人呢,谁知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棍。唉,为了小皇帝,也为了自己,就算是神棍她也喜欢。
  “先生你就赠我一卦,别说天机也行,就说我身上已经发生过的事儿,我瞧你说得准不准。”既要做帝师,没点真本事怎么能行?就算是神棍,也必须要是最神的那一个。
  姜偃转眸,深眸带着不可窥探的情绪,令她震惊之中竟有三分畏惧。
  他握紧了书卷,垂目,淡淡道:“公主,不是为了陛下的心事,才说寄情于臣的么。”
  元清濯呆住了,哑口无言。
  一片死寂和尴尬的气氛,姜偃也似是无法再看下去只字片语了,徐徐起身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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