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6 / 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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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我懒得理他,自顾进屋。祁树礼跟着进来,小四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,闻声迎出来惊喜不已,“祁叔叔,您回来了?”
  如果是往常,祁树礼肯定会跟小四寒暄两句,可是今天他只是点点头,样子非常难看。小四很会察言观色,忙默不作声地进去倒茶了。
  我径直上楼,以为祁树礼会就此打住,没想到他也跟着上来,我顿时就有些警惕了,因为他从未与我单独在一起时上过楼。我转身站在楼梯口瞪着他,“你干吗?”
  “你说我要干吗呢?”他一步步地走上来,板着脸,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冰碴似的刺人,“考儿,这么久不见,你也不表示下欢迎?”
  这时候我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异于平时,于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,“都这么熟了,还用得着这套吗?”说实话,我觉得我的笑容可能有些假,脸上僵僵的。
  祁树礼走上楼,站到我跟前,咄咄逼人,“是吗,我们很熟吗?那我们可不可以有些亲密的举止,就像刚才你跟那小子一样,可以吗?”
  我被问得倒退两步,显然他在我脸上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,目光刀子似的一闪,他突然大笑起来,笑声在寂静的房子里回旋,让人感到毛骨悚然。我不敢直视他,退到墙边,这时候我已经意识到危险的来临,强迫自己镇定,“你这是怎么了,我又没得罪你,干吗呀你……”
  “你说呢,你跟那个小子才认识几天,居然就跟他搂搂抱抱的了,我就住你隔壁,挖空心思地对你好,可是你连张真诚的笑脸都不肯给我,你自己去照镜子,你刚刚笑得有多假!白考儿,你还要我怎么样对你呢,是不是我把心掏出来,你还会不屑一顾地踩上一脚啊?我的心也是肉长的,也会疼,也会伤心,你懂不懂?”他止住笑,说变脸就变脸,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酷眼神审视着我,“你说话啊,怎么不说话了?这么久不见,我每天都在想念着你,忙完公务我连衣服都没换就赶最早的航班飞过来,我是真的很想你,你知道吗?”
  “谢谢!”我冷冷地答,恢复了些平静。
  谁知我话音刚落祁树礼就冲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,恶声恶气地冲我吼:“你知道我这么想你为什么还这么对我,我不过离开了一个月,你转身就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,就那么个烂人,你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他搂搂抱抱,你把我放在哪里?你说!你说!你说啊!”他拼命摇着我的肩膀,恨不得捏碎我。我被摇得眼冒金星,尖叫起来:“放开我,放开我,你……你弄疼我了!”
  “考儿,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明白我的心,即使你不爱我,难道一定要用这种毫无诚意的假脸面对我吗?我在你眼里真的一无是处吗?你知不知道你好残忍,居然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,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羞辱我?我不是铜墙铁壁,我也是有脸面的人!”
  祁树礼急速地说着,脸涨得通红。我被他捏着动弹不得,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气,突然我的嘴被堵住了,祁树礼粗暴地吻住了我的唇。他像只贪婪的蟒蛇缠住我吮吸我的舌头,我挣扎着,又踢又打,却毫无退路,直至被他逼到了卧室的门外。他将我推进屋,然后将门带上冲着楼下吓傻了的小四吼:“你马上给我滚出去,你要敢上前一步或是打电话我就叫人杀了你!”
  说完他又转身冲入我的卧室,我想用门抵住他,却哪是他的对手,他一脚就把门踹开了,扑上前抓起我将我摔到床上。我从未见过如此粗暴的他,便本能地反抗,又喊又叫,衣服的扣子一颗颗被他扯掉,他完全失了控。厮打中我翻下了床,他也滚到了地毯上,床边就是开着的落地窗,直通二楼的露台,我连滚带爬地跑出去,不等他追上来,一只脚便已经搭上围栏,指着他,“你别过来,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,我死给你看!”
  祁树礼这时候大约已经清醒过来了,喘着气,“考儿……”
  “别过来!”
  “好,好,我不过来,”祁树礼双手举起,“你别冲动,我不过来。对不起考儿,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,我不是存心的,你下来,我这就走……”
  “滚!”我大叫。
  祁树礼狼狈地转身,走出几步又回过头,目光陡然变得柔软,刚才的凶悍残暴已荡然无存,他看着我,那么无助,声音几近哽咽,“考儿,你的心真的那么遥远,让我终其一生也得不到吗?我们明明距离这么近……你真的让我很绝望,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如此绝望过。考儿,我是认真的,如果有伤害到你,我很抱歉,对不起。”说完他就转身,缓步朝屋外走去。
  我顺着围栏滑坐到地上,将头埋在膝盖上泣不成声。
  ……
  晚上,我给很久没有消息的瑾宜打电话,询问耿墨池的近况,现在我要知道耿墨池的消息只能通过瑾宜。
  “他最近在忙基金的事。”
  “什么基金啊?”
  “哦,你还不知道吧,他成立了一个个人的音乐基金会,用以培养和奖励在这个领域内有突出才华的年轻人。他在忙这些事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是在安排后事一样,他一向不大管自己名下实业的,最近我也看到他多次召集财务经理和律师清点财产,起草各种各样的文件,他最近都很忙。”瑾宜说话的声音轻轻的,总让我想起她温柔恬静的样子,可是我一听说“后事”就受不了了,又呜呜地哭起来,“瑾宜,他的病真的没治了吗?”
  “也不是没治,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配型合适的心脏。这真不是钱可以办到的,而且墨池本人也不大期待这种手术,他总觉得把别人的心弄到自己的身体里让他难以接受,我跟他的私人医生一直在做他的工作,他始终很排斥。”
  “我要去见他,瑾宜,我要见他!”
  “你别过来,你来了他也不会见你的,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处理,为了应付米兰耗了他不少精力,米兰现在都长住上海了,前阵子她吵着要住墨园,墨池满足了她,上周说要去欧洲旅行,墨池也给她做了安排,她前天才刚走。墨池现在就是在拿钱买清静,他实在是被米兰吵得不行了,你要再来,他就更不好处理了。”
  一连数天,我情绪低落。周末高澎约我去江边吃消夜,我没什么胃口。高澎察觉我情绪不太好,瞅着我直摇头,“你总是太忧郁,我已经很努力地要医治你的忧郁了,可你自己不努力,我也没办法。”高澎对于我反复无常的情绪很有意见,他一直就说我太忧郁,说我这个样子迟早会把自己困死,“老实说我不喜欢忧郁的女人,我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改造一个人,我试过了,太吃力,我自己都改造不了自己更没有办法去改造别人。”
  吃完饭后我们去酒吧,其实我并不想去,但实在害怕一个人回家守着空落落的屋子,那不是寂寞,而是深深的绝望。我真怕我控制不住会跑去上海,我实在太想他了,挖空心思地想,搜肠刮肚地想,把回忆当成了赖以生存的空气,我每时每刻都在回忆,比如此刻在酒吧,我神思完全游离在现实之外。其实周围很嘈杂,空气污浊,不大的舞池挤满了紧紧贴在一起跳慢舞的男女,在昏暗暧昧的灯光和极尽调情的音乐的催化下,那些男女搂在一起纠缠热吻,好似他们已经好了几个年头了,其实他们有可能两个小时前还是陌生人。
  “怎么了,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?”高澎一边给我斟酒一边试探着问。我端过酒杯一饮而尽,埋着头没说话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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